喝黄酒的女人

 

　　黄滕酒，却没有红酥手。裂口的冻疮将她原该修长细腻的指头胀成红褐变形，与这个精致的装饰唯美的城市的夜不相配。想到这儿李常民灌下一大口酒，一滴滴的苦味坠落他心上，无以名状的，无法诉说的，也不会有人愿倾听的。 

　　 

　　她的眉毛清淡，弯弯的低回，低回，呵护一对凄幽的潭，在黄酒的作用下漾着莹洁的波和残留的倔强呼应着她嘴唇的弧线，轻颤着，轻颤着抿住她最后的尊严。李常民看着她，感到自己的血经过如许时日的严寒竟还没有冰冻，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多么想拥抱住她，用自己一双强健的臂膀。假如自己真有一双强健的臂膀，会先返回给那大钳子一个畅快的巴掌。再灌进一口酒，他得抑制，抑制一些奢望，一些彩色气泡里的幻想。 

　　 

　　女客结完帐向外走去，李常民跟着，借助路灯，他看见她裤子的后部已经磨的光亮。十二点过后冬更恣肆的铺陈它的寒冷。她的身影从她的身上流下来，越拖越长，摇摇晃晃象条蠕动的丘引，突然被黑暗斩断再也觅不着形状。“但愿能很快被人包养！”李常民嗝出这么一句自言自语，把手插进裤兜。昏黄的路灯下步履蹒珊的爬行一只癞蛤蟆。路灯之外夜依旧重复着它的游戏，北风哼着它烂熟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