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兽面纹铜方壶青铜酒器留住古老合肥的商代记忆

 　合肥古为淮夷地，商朝称虎方。商朝时合肥是个啥模样，史书中着墨甚少。不过，从在合肥发现的商代文物上却可窥见当时的历史风貌、文化与科技水平及人们的思想意识等。国家一级文物商兽面纹铜方壶便是这样的“老物件”。与诸多出土文物不同的是，这个源自商代的青铜酒器竟然是在合肥一家废品站里被发现的，而它的出土地点、当年的使用者以及如何辗转流落到废品站，至今都是谜。

　　纹饰精美具有商代青铜酒器典型特征

　　商朝是我国青铜酒器酒器文化的灿烂时期。合肥市文物管理处处长程红告诉记者，商朝青铜酒器大致可分为二里冈期和殷墟期两个阶段，以商王盘庚迁都于殷为分野。殷墟时期的青铜酒器种类、样式更为多样，制作更加精美，花纹更加繁缛华丽。

　　这只铜方壶的花纹、样式等均有商代青铜酒器的典型特征，因此被专家判定为是商代的文物。在市文物管理处的“地下宝库”里，记者有幸看到了这只登记号为s352的铜方壶。凑近观察，记者看到28厘米高的铜方壶的口部、腹部、足部的横截面均接近正方形，长长的壶颈将口部与腹部相连，腹部鼓鼓的，下面长着个“高圈足”。

　　环顾壶身，四面装饰的花纹都相同，其中主题纹饰是商代典型的饕餮纹，以云雷纹衬底，辅以弦纹。细细观察，在壶的颈部装饰有三道凸弦纹，以转角棱线为鼻梁、跨角组成饕餮纹，以云雷纹为地纹。腹部很深，每一面的中间从上向下都隆起一道弧形凸棱，以此为鼻梁，左右铺开组成饕餮纹，也以云雷纹为地纹。高圈足的上部有两道凹弦纹，近底部饰一周云雷纹，在圈足的其中两面上各有一个方形镂孔。

　　“商周时代云雷纹大量出现在青铜酒器上，多作衬托主纹的地纹。到了汉代，随着青铜酒器的衰退，陶瓷器上的云雷纹也渐渐消失。‘吃货’饕餮在传说中是东海龙王的第五个儿子，见什么吃什么。饕餮纹是青铜酒器常见纹饰，也称兽面纹，盛行于商代至西周早期。”程红解释说。

　　被当废品差点送到钢厂熔掉

　　程红说，当年发现文物的渠道比较单一，从废品收购站征集文物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市文管处收藏的文物中有几百件都是从废品收购站收来的。商兽面纹铜方壶也是这样被发现的。

　　当年很多农民在自家地里挖到青铜酒器，并不知道它具有文物价值，以为是铜，便将青铜酒器卖到废品收购站，最后被送到钢厂熔掉。为了“虎口夺食”，文物部门想了个办法，他们印制了大量文物宣传画，送往各个废品收购站，并按照国家政策，如果是文物，每斤铜便多加45%进行收购。同时，文物工作人员还奔走于各个废品收购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收购站的工作人员知道承载几千年历史文化的文物不能被毁于一旦。

　　于是，每当有铜器到站，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便格外小心，仔细比对画中的文物，将疑似文物拣选出来等待文物工作人员确认。这个铜方壶当年就差点被当做废铜处理掉了，好在工作人员看到这个有点像痰盂的铜器，颜色和宣传画上的青铜酒器一样，于是就将它妥善地搁到了一边。最后，这件跨越几千年、保存较为完好的精美青铜酒器便被市文物管理处的彭国维在上世纪80年代从市物资回收公司幸运地“拣”了回来。

　　地位的象征反映合肥商代历史风貌　　商兽面纹铜方壶的形状与当年在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的一件铜方壶相似，遗憾的是，商兽面纹铜方壶的壶盖已经遗失。“在商代早期和中期，以酒器为主的礼器体制初步建立，这件铜方壶在当年是作盛酒之用。”程红告诉记者。

　　“文物是历史的佐证，其中承载了有关时代风貌、文化科技水平等大量信息。”程红说。“在中国，青铜酒器极为贵重，是森严等级制度的产物。在商代，青铜酒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它是一种权力和地位的象征。从礼制来看，青铜酒器是贵族世家的标志，是庙堂中重要的宝器。礼器使用的多寡更是贵族等级制度上下尊卑的象征。这个铜方壶在合肥被发现至少证明，早在商代，合肥区域就有贵族或皇族阶层居住或出入。”

　　既然不能确定出土地点，那么商兽面纹铜方壶会不会是从其他地方流传到合肥的呢？对此，程红认为可能性较小。“这样的青铜酒器一般流通性很小，尤其在古代，交通并不发达，将这么重的青铜酒器带来带去基本不可能。”

　　商代早期至西周早期的青铜酒器，由于表面纹饰多是凸起较高亦较为复杂，所以只有具有高超绘画或雕塑技艺的人才能制作出精美的花纹。“与圆形青铜酒器不同，一般方形的青铜酒器只有采用分铸焊接法才能制作，非常复杂。再看它精美的纹饰造型，饕餮纹栩栩如生，所以这件铜方壶反映了商代合肥地区青铜酒器酒器铸造工艺的发展和进步。”程红一语道破这件铜方壶的存世价值。